Wednesday, December 25, 2013

On Door Opening 論盡開門 (2 of 2) (Feb 2006/Dec 2008)

我的學校: City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作為「室雅何須大?」與「small is beautiful」的信奉者,慶幸校園交通方便,配套設施完備近乎完美,且十分接近居所(已搬回父親家居住);已經調教心態,迎接充滿挑戰的三年寒窗苦讀日子。 可惜硬件完善,軟件有待改進。最感震驚的是大部分年輕學生完全沒有「我為別人開門、別人為我開門」這宏觀概念! 初上學期間的繁忙午飯時候,曾試過獨自狼狽地左肩掛上手提袋,右肩掛上書包,雙手捧著托盤在寬敞的食堂尋找空位;眼見坐無虛設,改變主意步出食堂往看得見泳池的戶外檯子。喜見玻璃門外數位年輕同學步向食堂,心想他們定必幫我按著重疊疊的玻璃門;正當我與他們臉對臉地隔著一道玻璃門,沒有一人為我這老人家做點事情!驚惶失措的我差點兒被玻璃門拍個正著,看見一位裝修工人在千鈞一髮之際,趕得上為我拉門,驚魂甫定的連番向這大恩人道謝! 若你覺得此情景驚心動魄,幸運的我將會告訴你另一則真人真事。 從又一城商場隧道出口接連我校最忙碌的大門,設有五道鑲有玻璃窗的木門,且是一條暗藏斜坡的終點。曾看到一名坐在輪椅的年輕男同學,手法純熟地操控輪椅從商場隧道出口「飛車」回校,我正想衝前欲為他按著木門,驟見那道門內有數位同學正步出,心想他們定必幫他按著重疊疊的玻璃木門。再次令我吃驚的是,他們沒有!我得強調鑲有玻璃窗的木門是容許門內門外的人看清楚對方的存在。那位坐輪椅的同學似乎深明此校作風,他身手敏捷地在木門快將關上前,連人帶車輕渡萬重山,卻教大驚小怪的我虛驚一場。 為別人按著升降機門的年輕同學更加罕有,若他們不在升降機內高談寬論、笑罵嬉戲、拍打大家,利用書包來為自己「刻劃領土」,我暗自感謝上主。 最印象深刻的一次是我衝入以為沒有乘客的升降機內,可愛的女同學從鏡子反映看到我衝入,不好意思笑著向我道歉。我奇怪反問她為什麼?她的答案令我喜出望外,很是感動。她說:「我忙著照鏡子,沒有為你按著掣。」也許她誤認我是教授、講師或職員吧?! 我的家 我與父親居住在獅子山下的公屋,已成為自置物業。現在不少公屋已設置一般私人屋苑的專業保安人員、保安系統、進出程序,卻欠缺專業住戶。 開啟樓下大堂的電動鐵門需要輸入密碼,陌生人(如各行各業推銷人員、財務公司收數人員)也可以等到有住客輸入密碼時站在旁扮作街坊,好避開保安人員的問話。 一層多達840戶(35層 x 24 單位)的大廈,住客質素良莠不齊。最氣的是走在前面的人從街外步往大廈(或離開大廈向外走),他/她不會輕按著門待後來者經過,只會快速地「閃」走,不讓他/她高貴的手接觸到污物似的。 偶爾遇到有禮的鄰居,多是老人家或大叔大嬸。你有耐性愛心地為他們按著升降機門或電動鐵門時,他們不單向你道謝,還附加可親笑容。 「香港迪士尼樂園」的大宅門 2006 年春節二月上旬(農曆年初四五六那數天),全球觀眾驚嘆來自國內自由行的同胞如何「勇闖」香港迪士尼樂園。遠道而來的他們縱使被拒於門外,一些父母把「一孩政策」下生產的心肝寶貝抬起往鐵欄杆推入,不知情的電視觀眾還以為畫面傳播的是他們向某駐守海外的中國領事館尋求協助! 不去評論「香港迪士尼樂園」的管理問題,有興趣的是熱烈追求「奇幻之旅」的老中青幼同胞背後的真正原因。全球觀眾或讀者只看到這道奇幻之門象徵大部分中國人一個集體夢想:─ 去不到美國不重要,去一趟「睡公主堡壘」,擁抱米奇老鼠、唐老鴨拍個照也好,圓一個埋藏已久的童話夢!他們或許不知道美國霸權下的細菌漫延,化身為永遠開心快樂的眾卡通人物,它們被創作為追求自由和幸福的符號。一股莫名的情意結驅使他們堅信:「圓不了自己的夢不打緊,我家孩子誓替爹娘做到!」 男女之間 最近翻閱了一本由美國、加拿大三位學者(Roy J. Lewicki, David M. Saunders, John W. Minton)著作關於談判的書: “ Negotiation ”。內容提到有關「常規的維持與打破」(Frame Savers and Frame Breakers),展現出男女間的常規及性別角力竟與「開門」有關。 他們指出女性未必喜歡男性替她開門。她們認為此舉看似優雅、寬宏,隱藏的深層意識卻是開門那位男士讓女士先進門,沒有機會讓她授權誰先進門,等同他處於上風,掌握大局,擁有權力決定誰是裁決人,誰是追隨者。 男女間的角力問題一向極富爭議性,篇幅所限,不能盡錄。小女子如我樂得享受傳統大男人謙謙君子的風度,毛主席說的「女人能撐半邊天」另謀高人好了。 權力階級的分別 向別人的房間敲門,如父母子女、老師學生、上司下屬、服務員顧客,不單是修養話題,也是權力階級的認知和分別。 我偏向相信文明有禮之士不會著眼於權力階級的分別,反而會為他人設想、尊重別人空間、以方便別人方便自己為大前題。 文化不等同文明 備受敬仰的李歐梵教授其一著作《城市奏鳴曲》,提及「文化不等同文明」。香港的文化事業不是愈來愈多元化嗎?香港不是愈來愈文明嗎?要與國際接軌的話,公民教育是否當務之急? 要標籤這現象得花點工夫 …… 我嚐試在書本內多次被提及的名詞尋找合適的形容詞,如:移散社群 (diaspora)、西方主義(Westernization)、全球一體化(globalization)、摩登主義(modernization)、國際或世界主義(cosmopolitanism)等等。香港是否處於過渡期,回歸後重新為自己定位?或許是我跟不上時代步伐,硬要比較上世紀的殖民地感覺 (post-colonialism)? 就像玩拼圖般,老是欠缺惱人的一角!